水叶君

丹枫斜阳,白露为霜。幻剑光寒,驭龙四方。
竹本无心,飞花情重。秋风有意,洛水融冰。

同人是什么?
是爱。

【冰秋】几宵灯

* 手机敲文太痛苦了……乱飘党花了大半天时间各种见缝插针的敲字,好歹赶上个双节贺文的尾巴

* 原著向,时间在全文故事结束后

* HE,OOC和私设一堆,写的时候手头没带书对着查,所以估计会有bug,然而查了书之后又被原文虐到改不动……(喂

* 发了一星期才完成第一次校对我也是厉害,今天又改了点,不打算再改了


————


星朗月明,斑驳竹影落了一地。


洛冰河独自走在回竹舍的小路上。这次元夕,难得沈清秋提出要来魔界过,说是让洛冰河能“与民同乐”一回,毕竟这个魔君都快把他的子民彻底给忘干净了。于是两人这几日就住在魔界的竹舍里。不过今日的元夕宴,沈清秋却并没参加,一方面为了避嫌,另一方面,他也确实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


远远见到竹舍尚明的灯光,洛冰河心头一暖,脚下的步子又轻快了几分。


转过竹门,入眼一灯如豆,暖黄光晕笼了伏案之人周身一片柔和。沈清秋面前摊了一本书,一手随意扶着纸页,一手托腮,就这么睡着了,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着,一下一下拂在对面人的心尖上。


洛冰河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他轻手轻脚的绕过桌案,俯身抬手将熟睡的人带进怀里,而后缓缓起身,抱着沈清秋往竹榻去。


忽然怀中人不安的动了动,细眉微微皱起,似是入了什么迷梦。洛冰河顿时紧张了起来,上次师尊入了不知什么怪梦,醒来后的反应虽是让他惊喜不已,但那样的异常状况还是让他很有些后怕。


“师尊,师尊?”他试图唤醒沈清秋,却是无果。


洛冰河有些急了,即刻将沈清秋安放到竹榻上,自己靠坐在他身侧,握住沈清秋一只手,缓缓闭上眼。


……


沈清秋一睁眼,就被一片红红火火的气氛晃得一个愣神。


此时他身处一条熙熙攘攘的长街,夜凉如水,万千花灯明灭,错落悬挂于两旁的店铺门外屋舍窗沿,红绸彩缎交织如锦浪翻腾,好一派喧嚣热闹的节日氛围。


只是这场景总觉得哪里不对,或者说……似曾相识。


——这四周来往逡巡的行人,都戴着面具。


沈清秋不由得心下一惊。


花月城?!


怎么会跑进这个破梦!


意识到这是梦境简直毫无难度。沈清秋一边头疼,一边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态度沿街而行。


他走得不快,想从周围找到能脱离这梦境的破绽,因此对经过身旁的景物和行人格外留心。而很快他就发现,这次的梦与上次有明显的不同。


行人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或高谈或低语,杂成一片人声。


他们都能发出声音。


这就不一样了。


看来这次的梦并非有人刻意为之,搞不好,是他自己把自己绕进来的。


沈清秋更头疼了。


不过现下也不是与当年旧梦全无联系,至少场景成环这一点,就跟当时一模一样。


沈清秋看向头顶第三次出现的那盏垂着彩结流苏的红莲花灯,愈发觉得不安。


他突然加快了脚步,略显慌乱的在街上奔走,拨开擦肩而过的路人,一味向前。


他不敢转进街边店铺暂歇,也不敢回头。


他怕自己一个转弯,就会在哪个门后山洞见到那些虽不曾发生却仍是他心理阴影的血腥画面;更怕自己一旦回头,就会迎面撞到曾经几近入魔的洛冰河,和一步步将其推向漫长心魔煎熬的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已是改走为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浑浑噩噩,累了也不敢停下。


无可解,无可解……无法可解,无人能解……虚虚实实纠缠迷障,都一似当年。


华灯如练,满月都被盖过了颜色。层层红浪随人群涌来,又随人潮而去,暖红的火光染了整条街的欢喜,却独独暖不得他沈清秋的一颗心。


他都忘记了绝望,一如忘记了驻足,只记得茫然的逃着,却无论如何逃不出这个自己为自己而设的局。


也不知是谁的心魔,困住了谁。


忽然他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却是重重撞进了迎面急急奔来的一个怀抱。


沈清秋木然的抬起头,却一瞬间从心底深处冷到了四肢百骸。


来人一袭如墨的黑袍罩身,身形较沈清秋略高大,乌色长发束在脑后,整齐的垂着,而白皙脖颈之上那张举世无双的俊朗面庞,此刻罩着一张与当年别无二致的鬼面。


沈清秋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像是等待审判的罪人一般眼神空洞的看着洛冰河透出面具的幽深双眸。


“师尊,小心啊。”


只一句,便让沈清秋僵硬得如同冰雕,从心脏开始崩离,碎裂成一块一块。


而对面的洛冰河却完全被沈清秋这样的反应吓到了。


入得沈清秋的梦,洛冰河有些惊讶于这梦境的眼熟,稍一思索便记起这正是当年花月城里自己为困住师尊而造的那个迷阵。


他疑惑于沈清秋竟会再次陷进这个陈年旧梦,更搞不懂为何他会被这个当年能成功逃离的梦魇所困。为了不伤到梦中人,洛冰河不能过于突兀的在梦里出现,于是他便顺势按着当时的方式,现身于沈清秋面前。


却没想到,沈清秋却会反被惊成如此情状。


“师尊……?”洛冰河试探着伸出手,扶住沈清秋摇摇欲坠的身形。


沈清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师尊?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啊!”洛冰河摇了摇沈清秋的肩膀,后者终于以极缓慢的速度将目光再次凝聚向他。


“冰河……我……当年……”沈清秋声音很低,洛冰河几乎听不真切。


当年……毫不知情?无心伤你?这些说辞连沈清秋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那些曾经撕扯得鲜血淋漓的过往,真的都只是系统明示暗示之下乱搞出来的误会吗?


沈清秋一直没想明白,也早就不愿去想,可他始终还是避不过,那些一直存在着的,留在指间心头的伤疤。


还有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里,从未停歇的隐隐的痛。


沈清秋没能继续说下去。


因为洛冰河把他的嘴封住了。


陈年旧事既然早就成了过往,又何必再提,当年难买早知道的并非只有你沈清秋一人,那些岁月刻下的斑驳痕迹,伤的从来都是两个人的心。


温度从嘴唇流入,渐渐暖了脸庞,汇进四肢,融过心底,回溯时光浸润往昔,于天地间绽开一线明丽的暖黄。


被笼在暖意之中的两人紧紧相拥,不肯分开一丝距离。


“师尊……”洛冰河执起沈清秋还有些颤抖的微凉的手,认真的看着他,“曾经种种,我自不会忘,但是——”见到沈清秋脸色又有些泛白的迹象,洛冰河不得不加快语速:“此夕师尊肯相伴身边,于我,就足够了。”


那些悲苦伤怀,那些决绝执念,若能换你我此生相守,何其值得,何其有幸。


沈清秋缓缓闭上眼,把头埋在洛冰河肩上,双臂紧紧环着洛冰河,任满腔心绪随泪水决堤而出,再无保留。


……


再度睁开有些酸涩的眼,洛冰河那张写满了焦急担忧的俊脸把沈清秋的视野占得满满当当。


“……”


沈清秋觉得自己的耳朵在烧,可能都快烧到鼻子了。


“师尊,你可还好?”虽见沈清秋已醒,洛冰河仍不敢有分毫大意。


“……嗯,为师……我没事。”沈清秋很想如往常一般求助于折扇,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对方牢牢的握着。


十指相扣。


这股火果然还是蔓延到鼻子了。


洛冰河就这么盯着沈清秋的眼睛一直一直的看,看得沈清秋都要烧炸了。


偏偏还不舍得主动移开眼。


因为对面这双深邃的星眸,直直的看进了他心中连自己都不曾留意的角落,正逐渐将他心底埋得最深的一丝黑暗驱散消融。


就在临近爆炸的前一刻,沈清秋忽然听到洛冰河轻轻吐出一口气。


“师尊藏得好深,平时都没发现师尊居然这般记仇。”


这是记仇的问题吗?!


这明明……呃……


明明就是关心则乱啊。


沈清秋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再次试图挪开视线,再次失败了。


看着师尊又露出那种面上死撑着不动声色内心早就炸出长篇大论了的熟悉表情,洛冰河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一些。


“那师尊可还记得早间答应过我何事?”洛冰河眉眼弯弯,唇角挂着掺着释然的狡黠笑意。


沈清秋在心里为这个转移话题点了一万个好评。


只是……他被刚刚的梦一搅和,一时竟真不记得自己到底答应过洛冰河什么事了。


看着沈清秋难得的一脸茫然,洛冰河没忍住,低头在对方微启的双唇上轻啄了一下。


“师尊说过要等我回来一起去看灯的。”我不就是应酬多了点晚回来那么一个时辰么,结果自家这位师尊不但就那么坐着睡着了,还糊里糊涂的把自己陷进那些纷纷扰扰之中久不得脱,真是一点也不让人安心。


沈清秋颇有些羞恼的瞪了洛冰河一眼,却也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倚灯独眠,还在梦里不期然的逛了一场冷彻身心的灯会。


——都是元宵节的错!


沈清秋终于如愿以偿的找到了出气口。


洛冰河将沈清秋扶起,就势搂在怀中,一手轻轻理着他的长发。


“师尊可愿同往?”洛冰河问得格外认真。


阑珊灯火间相携同行,踏着一路平安喜乐,一走就要一同走完一辈子。


沈清秋抬起头,目光明澈的看向洛冰河,从那双缀满星辰的眸中,他看到了同样认真的自己。


“愿。”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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