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叶君

【冰秋】渊盟契（二/上）

* 古代架空背景，非修仙设定，完全没考据，通篇都是私设

* 皇子洛冰河×冒牌质子沈垣，冰秋only，其余亲情友情向

* OOC和bug多，脑洞大笔力渣，头一回写非原著向，HE保证

* 全文完结走存稿，中篇日更，清水没车，大概不会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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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初识<上>

就这样，沈垣顶着清静王沈清秋的名头，在寒渊王都城东这座不大不小的院落住了下来。说是安稳住下，实际上大家都清楚，这就是个软禁质子的金丝牢笼，还是拿竹子编的。

沈垣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子虽是无聊了点，倒也避开了与王公大臣们过多的接触，尽量减少了暴露身份的可能性。住下头几日，他唤人找天琅君求了些经史诗画一类的书册典籍，天琅君顺便又给他送了全套的笔墨纸砚，他也就读读书，作作画，题个字，赏个景，一天一天的混日子。

不过总这么闷在一方院落里，任谁都会受不了。

于是沈垣在得了国君默许后，终于敢偶尔出门去街上闲逛个一时半刻了。

这边虽然肯定没有卖苍穹国特产龙骨香瓜子的，但此地好歹也是个国都，有点名堂的小吃应该也不会太少吧。

沈垣穿了一身青衫便装，摇着一柄青竹折扇，端着与寒渊国彪悍的民风格格不入的清雅姿态，沿着最热闹的市集一路走一路收获回头注目无数。身边对他半是保护半是监视的几个侍卫都被当成了便宜劳力，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他沿途买下的各色吃食和一些个苍穹国不多见的小玩意，什么奇形怪状的石头啊，果核串的珠串啊，绘着五花八门怪兽插图的话本子啊，总之他买的东西里就没几样堪称有正经用处的。

最正经的……大概也就是此刻正被他捏在手里掂着，准备回去拴到折扇上当坠子的，一块莹白透亮的，鹅卵石。

也不知道这块水边随处可见的石头怎么就入了他的法眼。

或许是难得在异国他乡看到这么个带了点故国水乡气息的平凡物件，心念一动就给收了吧。

哪怕那里可能再没一个人肯记得他半分。

不想了不想了！沈垣把石头随便往怀里一塞，展开扇子扇飞那些乱糟糟的心思，抬脚迈步打算继续逛他的大集，结果刚走出街角就差点被人撞了。

倒不是有人故意埋伏着找麻烦，只是这边街上似乎起了点小冲突。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看上去是个伙计模样的青年似是被谁狠推了一下，踉跄着退开了好几步，要不是刚好被路过的沈垣随手扶了一把，怕是要直接撞到身后的石墙上了。

见这小伙计没什么事，沈垣把目光投向冲突的中心。

一架牛车停在街道正中，车上堆了装满货物的麻袋，虽不知其中具体是什么，但看上去绝对不轻。一个衣衫整齐考究的中年人站在牛车前，正与对面骑在高头骏马上束甲劲装的壮年军官对峙，似在交涉着什么。只是那中年人脸上除了怒意，还露出些许掩饰不住的惶恐。

看来对面那位来头不小。

“哼，当官的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仗势欺人。”刚被推开的小伙计小声嘟囔了一声。

沈垣闻声转头，正好向这伙计问了此处情况。

这小伙计正是那中年人身后牛车的车夫，他随了自家庄主清早运了货物进城，要在散集之前交付给订货的主顾，可正行到这条街上就被迎面来人给拦下，说是皇子出游肃清道路，要让牛车改走其他路线。

“公子您也看到了，这路就这么宽，我们的车也大，牛拖着一路向前已是相当吃劲了，根本就没法子掉头退出去啊！”小伙计气得直瞪眼，却也不敢太明显的表示不满。“可那人硬是软硬不吃丝毫不肯通融，我上去理论了两句不到，就被他一脚踹出好远，还好公子搭了把手，不然肯定撞得伤了筋骨，非得歇个十天半月才能好……”

小伙计还在继续喋喋不休，沈垣已经听出了大概。

怕是这军官王命在身，又是个不好相与的暴脾气，也不管后果如何，直接简单粗暴的当街打人了。

也不知是自哪个大人物手底下放出来撒欢的。

想到刚刚伙计说的给皇子出游开道，沈垣心中略略有了数，摇着扇子就走了上去。

“这位军士可愿听在下一言。”沈垣停在对峙的两人中间转身面向骑在马上的军官，一句问话，却直接用了陈述的语气。

“哪来的闲人，赶紧给我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那军官果然一点讲理的耐性都没有。

“眼下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沈垣直接忽略掉军官跳着青筋的额角和喷火的眼睛，自顾自的朗声说着，“货商这边不是不肯后撤，而是做不到。”

他抬手指了指早就累得直喘粗气的几头拉车的黄牛，又比了比路宽和车宽，回过头来扬了扬眉毛：“路窄车重，一目了然。就算是阁下的上级亲临此地，怕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与其在此僵持不下，不如阁下尽快折返如实禀明，让皇子出行改换道路，以免耽搁了行程，倒是更为实际。”

“哪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直接把车拆了，着人清了货物，不就行了？”那军官一脸不耐，“皇子出游，怎能因几个无礼小民就改了道路，传出去岂不被他国笑话！”

呵呵，拜你所赐，这事已经第一时间传到我这个异乡来客的耳朵里了。

沈垣对这种横竖不讲理只靠一身蛮力办事的人还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当然也不是全无办法。

他毕竟有个面子上的身份在那摆着，必要时丢出来压一压这种货色，也还不至于没用。

只不过平白惹出这等事来，怕又要多出几分暴露身份的风险。

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直接给他遇上哪个大人物吧。

沈垣压下心中隐忧，决定赌一把。

“既然皇子不肯因乡间民事改变出游路线，那——”沈垣将折扇一转，把题字那一面翻了出来，扇面上“清静”二字清隽洒脱，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日期之下的朱红名章。“烦请阁下代为询问，不知皇子可愿卖与本王一个薄面？”

街上立刻起了不小的骚动，一直跟在沈垣身旁的几个侍卫怕有人乘乱取事，也不动声色的朝沈垣又凑近了几步，无形之下竟是给他涨了几分气场。

那军官显然没料到对面冒出这么大个人物，虽然听说了苍穹国送了个便宜王爷过来当人质，但陛下好像对这人印象不错，虽是敌国质子却仍许他称一声王，凡有所需也都一一应了，不然凭他一个孤身在此的质子也没可能光明正大的跑出质子府站在大街上乱晃。

见马上这位神情一僵，沈垣心道有戏，正准备趁热打铁补个几句先把人支走，再趁那边找人过来之前让牛车速行，自己也好尽快离开这块是非之地，等那边人回来这边早就人走茶凉了。至于会不会有人找他秋后算账，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只可惜他心里算盘打得啪啦啦作响，事实上并没人给他一个实现妙计的机会。

“我当是谁，竟有胆量只身拦阻皇室出行，原来是苍穹国的落魄王爷。”一声冷冽低沉的轻笑伴着三分嘲讽七分轻蔑的一番话，悠悠的从那军官身后方向飘了过来。

沈垣瞳孔一缩，心下暗叹一声麻烦了。

一骑乌骓缓步行来，马背上一人头上束一只精巧的墨玉金冠，护身软甲之外罩了件绣着金线暗纹的墨色外袍，映着阳光似有璀璨星辉在夜空跳跃。腰间佩剑收在镂了诡异纹饰的古铜色剑鞘里，只剑柄一枚血色流转的暗红宝石透出微光，单是这样，便能毫不掩饰的自身上散逸出阴郁的压迫感。

沈垣没敢直接正眼盯着这位大人物打量，只一瞥，便对此人身份猜了个八成，于是上前一步拱手示礼。

“巷陌之争，不想直接惊动了皇子大驾。”沈垣面上挂着不变的得体笑容。“听闻寒渊国两位皇子器宇不凡，今日得见方信传言不虚。只在下平日疏于走动不曾拜会，尚不知殿下是两位皇子中的哪一位。”

他是真不知道。

初来乍到的那天，他只是听了天琅君若有若无一句自言自语提到自己有两个儿子。后来他在自己府上跟身边侍从东拉西扯的聊天，才从他人口中对这两位皇子了解得多了几分，知这两位皇子竟是一对孪生兄弟，样貌相差不多，性格也有七八成相似，就是一点：见面就吵，从小到大，各种场合，除非有人出来解围劝架，不然绝对没完没了。

眼前只来了这一位，虽然只瞥了一眼，但这张俊美逼人的脸还是很能让人留下深刻印象，尤其是一双漆黑如深潭又藏着不明风暴的眼睛，和眉心额上一块如火焰跳动般醒目的朱红胎记。

“是我的不是了，忘了清静王向来深居简出不谙世事。”青年嘴角一扬，扯出一个锋利的笑。“在下寒渊国国君长子，太子洛冰川。”

果然。

“久仰大皇子威名。”沈垣脸上的笑容虽然依旧挂着，却多少有些僵。眼前这人，正是不久之前带了数万人马直逼苍穹国都的寒渊主帅。

以他一个王府伴读的身份，定然没机会在战场上跟对方主帅打照面，但这并不妨碍，在大兵压境满城人心惶惶的时候，从四面八方听到敌军主帅或被奉若战神或被斥为魔鬼的大名。

洛冰川自是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他面上笑意更深，看着沈垣的目光中带了若有若无的玩味，似要把人卷进眼中深不见底的漩涡里一般危险，可出口的话却是对着方才那位军官说的。

“怎么这么莽撞，让你清个路，居然也能惊扰了父皇的贵客。”半点责难下属的意思都没有。

那军官这才从眼下双方紧张对峙的氛围中回过神来，虽是恶声恶气却也算把事情真相说了个大概，没怎么添油加醋。

还真是个只用蛮力不带脑子的，倒省了他多作解释的口舌。

洛冰川听罢点头，将视线从沈垣身上缓缓移开，却连半个眼神都没投向他身后的货商一行。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赶路，先让这牛车过去便是。不过……”他轻描淡写的瞟了那个壮汉军官一眼，“你这样又要拆人车驾又当街动手伤人，可是觉得奉了我的令，便可横行无忌了？”

那军官吓得立刻滚落马背，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

“今日出游你也不必去了，自己回去领罚吧。”洛冰川仍是轻佻的笑着，可在那军官听来却重逾千钧，连忙磕头谢恩，起身连马都没敢再骑，直接牵了缰绳往回退去。

“这般处置，清静王可满意了？”洛冰川挑起一边眉毛，闲闲的瞧着一直不出声的沈垣。

这样雷厉风行的作风，这种积威之下的平淡，都绝对不是片刻之间就能做得来的。看来大皇子治军严厉之说确然不假，而眼下这一幕也绝对不是单纯为了平息事件树立王威或是刻意做戏给他看。

“大皇子驭下有方，在下代这商人谢过。”沈垣抱扇拱手。

“哦？看来清静王对本太子的做法并无异议。”洛冰川忽然话锋一转，“那也容本太子问上一句，堂堂寒渊国皇子出行，什么时候轮到苍穹质子信手安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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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解锁人物：洛冰川（冰哥），真·冰哥～

这章长度太坑，一起放太长，拆开又费劲，好容易找到了一个拆分点……

冰妹继续赶路中，说好的冰秋，更了两回了冰妹还在路上，我怕是会被他直接打死……

另外越发觉得冰哥性格把握不好，与其说这是冰哥，不如直接当原创人物看算了……（。

2017.09.18